「CSI犯罪現場」裡面的警方鑑識人員,哪怕是一根頭髮或是體液等線索,都能利用科學方法驗出DNA,順利破案,這樣的辦案人才,其實在台灣也有,看鑑識人員如何利用犯罪現場中的各式證據成功破案,他們採集指紋、利用高科技儀器,還有DNA化學分析,花心思揭露真相,他們往往一待現場就是好幾個小時,回到實驗室還得繼續分析比對,工作量相當驚人,透過我們的鏡頭,一塊來看看鑑識人員辛苦的工作。
命案現場唯一的線索只有一件血衣,還有滿牆的血跡,屍體不會說話,但要真相,鑑識人員決心要讓「證物」說話。
宜蘭縣警局鑑識課警務員藍錦龍:「現場就看到這樣型態的血跡,我要重建這個現場,這到底怎麼造成的,那我們最有說服力,就是自己重新再做一次。」
人稱藍博士的藍錦龍,60年次,擁有成大理工博士的背景,轉戰警界,投入鑑識已有11年時間,為了重建現場,他在辦公室外廣場貼上白報紙,用上紅色顏料,拿著棍棒敲敲打打,一次不行再一次,反覆操作,還真的讓他發現端倪。
藍錦龍:「這可以證明說,我這主嫌的左側,會有一個人他也同時拿著棍棒在敲被害人,所以被害人的血跡會噴濺到我的側面上來,這個時間雖然花了很多的時間,但是它是說服法官跟檢察官最好的成果,那也讓律師跟嫌犯啞口無言,這是最好的證據。」
就這樣破了案,重建現場功不可沒,但當初藍錦龍在辦公室如此大張旗鼓,還真叫長官、同事看傻眼。宜蘭縣警局鑑識課股長沈大益:「我問他你敲這樣幹嘛?他就跟我講,他說是為了要知道血跡那個噴濺,要了解血跡噴濺的角度,一個最不科學的方式,雖然我們看起來好像很傻,好像一個不聰明的行為,但是它是一個最實際的還原現場。」
在當年鑑識科學不那麼被看重的年代,他的作法的確很容易引起側目,但就在94年發生周聖主命案,藍錦龍利用一顆現場遺留的檳榔渣,扭轉了無頭公案。
資料畫面:「一個身價上千萬的大理石商人,怎麼會遭棄屍荒野,歹徒將車推落海裡,本來應該石沉大海的證據,卻又怎麼會留下了蛛絲馬跡呢?看鑑識人員又是如何利用一個0.5公分的檳榔渣,讓殺人兇手伏首認罪。」
藍錦龍:「在車子的駕駛晴雨窗的部分,發現微量的檳榔渣,那這個檳榔渣的位子很特殊,它除了在晴雨窗之外,最主要是它在晴雨窗的內緣,那內緣的話,我就可以很肯定說這個是從駕駛座裡面吐出來的。」
在這晴雨窗上0.5公分的檳榔渣,經過化驗之後,百分百確定是有強盜前科的朱文鋒所有,嫌犯朱文鋒被逮,還不知道其實是自己吃的檳榔出賣了自己,而這次的成功破案,也讓「鑑識」開始受到重視。
藍錦龍:「周聖主命案那件,自從那件之後,長官才重視到鑑識科學,這個非常的重要。」
資料畫面:「長期的曝曬,屍體成了一堆白骨,警方一開始懷疑有可能是失足的登山客,不過鑑識人員在檢視衣服的時候卻發現,衣服和骨頭上有疑似利器刺破的破洞,整起案情急轉直下,失足意外轉變為他殺嫌疑。」
沈大益:「提醒我們到現場的人員看衣服,有刀子割破痕跡,他就覺得很奇怪,他就自己帶著我們的人員就上山去看,結果看到這個衣服就感到奇怪,這應該是一個命案的現場,如果沒有這種精神的話,那這兩個人,一男一女就變成無名屍就埋掉。」
以往偵辦都靠人的線索,但有了鑑識科學,大家開始接受證據會說話,鑑識人員扮演這麼重要的角色,那麼平常都做些甚麼?我們跟著鑑識人員的腳步一塊來看看。
藍錦龍:「待會我們有一台小貨車要採證,還有一台摩托車要電解。」
車上一邊吃著便當,一邊分配工作,鑑識人員一接到案子,連便當都得車上用,這一天工作還真不少,勘查車一到,拿著東西就得開始調查,正所謂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,鑑識人員平時都用那些器材,來發掘蛛絲馬跡呢?
TVBS記者林奕岑:「鑑識人員有什麼法寶?我們現在看到他的現場勘查車裏頭,第一個是生物跡證採取箱,這個是只要到命案現場必帶,另外還有像這樣子的指紋採取箱,裏頭包括指紋刷、指紋粉通通有,還有如果要知道引擎號碼、車身號碼,還有這樣的藥劑,只要輕輕一抹,答案就呼之欲出。」
化學藥劑,關鍵時刻往往能發揮效用,像是這輛摩托車引擎號碼遭到破壞,沒關係,鑑識人員拿出這罐綠色藥劑,輕輕一塗,咦,還以為是眼花,眨眼之間竟然有號碼浮現出來。
藍錦龍:「這號碼出來的時候,都是一瞬間。」
原來是利用電解來還原,遭到破壞的引擎號碼,電解液、磨砂紙雙管齊下,只是鑑識人員這樣一蹲,也蹲了半小時過去,驚人耐力還真叫人佩服。
藍錦龍:「就A25、A25,再來是一個X,然後下面那排好像是202,中間那個不知道,再來好像是36還是86,所以這個還差一點啦,再加油一下。」
另一頭同步清查這輛貨車。藍錦龍:「第一個,我們會先看一下有沒有生物跡證,這個是紙張,編號2。」
每個遺留在車上的東西,都有可能是破案關鍵,通通放到證物袋帶回化驗。
TVBS記者林奕岑:「我的手拿著這個杯子,只要交給鑑識人員,不到3秒鐘的時間,我的指紋馬上就會顯現出來。」
拿綠色螢光粉,在手摸過的地方輕輕一拂,紫光燈照射下,指紋一清二楚,小到杯子把手,大到像是這個黑色塑膠袋,都能採集出像這樣明顯的紋路。
煙燻箱內掛上要採證的塑膠袋,底下的鋁箔紙盤先是滴入三秒膠,加熱到70、80度後,三秒膠揮發的氣體,會附著到手掌留下的油脂跟水分,15分鐘後神奇的事發生了。
藍錦龍:「上面有很多紋路,有沒有。」
儘管只有一張紙,也可以查出兇手是誰。藍錦龍:「我們把這個紙張放進去,這個把它倒進去,倒進去的話,前提就是這張紙,都是必須要全部沾滿了寧海德林(化學藥劑)才可以,所以就把它倒過來,搖一搖,大概10分鐘左右,我們把它蓋起來,40度左右,就看到非常漂亮的掌紋。」
如果要查有沒有血跡反應也有辦法。藍錦龍:「一滴下去,馬上就會呈現粉紅色,那就表示有血跡反應。」
拍照存證放到顯微鏡下,分析比對,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都不肯放過,留到下班以後,真的是家常便飯。宜蘭縣警局鑑識課巡官宋孟穎:「工作上他往往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。」
一個好的鑑識人員培養不容易,每年從警察大學孕育出的人才,不過20到30名左右,儘管剛畢業薪水就有6到7萬,但他們工作卻是得隨時待命,要面對的不外乎血腥的場面、惡臭的環境,還有可能對人體有害的化學藥劑,這種辛苦一般人難以承受,說真的還有不少人做了幾個月就打退堂鼓。
沈大益:「(屍體)本來就有病變,一打開,那個味道,一股味道就衝出來,有的人是沒辦法忍受,我們曾經因為解剖完後,剛好是中午的時間,或者晚上的時間去用餐,有的同仁連飯都吃不下。」
宋孟穎:「剛看完現場或是有解剖,我們去吃牛排的話,不太敢吃三分熟或五分熟,因為看到那血肉模糊狀態,會想起工作的內容。」
學校沒教的事,就是直接面對最殘忍的現場,如何克服內心恐懼,藍錦龍說熱忱這兩個字很重要。藍錦龍:「鑑識工作其實要有興趣,興趣是非常重要,這樣的話工作起來才不會覺得很累,或是說感覺有疲倦。」
但追求完美的藍錦龍,從事鑑識到現在仍有遺憾,他心中掛念的,就是宜蘭至今仍有3件未破的命案。藍錦龍:「對我來講,也是種沉重的負擔,我一直放在心上,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忘記,我覺得沒有破案,總是一種遺憾。」
他淡淡的說自己欠下3條人命,但話的背後卻是一點也不輕鬆,這是他給自己的最高標準,也是時時懸念在心上的,人家說老天有眼、明察秋毫,他說鑑識有心、萬罪難逃,這是期許,也是身為鑑識人員,一份深不可喻的使命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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